【山花】橘子汽水
-校园AU。
-甜文。一发完。
甜蜜的，酸涩的，带着细微的气泡一起在舌根炸开，他们闭上眼睛，交换一个橘子汽水味的吻。
——这是最像爱情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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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太阳一点点隐没在西边的地平线下，就好像一个巨大的篮球投进了看不见的球框里，魏大勋扯了根草叼在嘴里，懒洋洋地坐在观众席上看白敬亭打球。
校服的白衬衫。挽起来的袖口。投篮时绷得笔直的胳膊肘。篮球碰击地面发出一下一下有规律的声响。黄昏里温柔的光线。
白敬亭投完最后一个三分，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很酷地看了魏大勋一眼。
魏大勋赶紧拿起放在身旁的矿泉水，还顺手把盖儿拧松了，三步并做两步跳下观众席，屁颠屁颠地递到白敬亭跟前。
白敬亭拧开瓶盖仰头一口喝完，漂亮的喉结上下滚动，然后盖上盖儿把空瓶往一旁垃圾桶里一扔，中了，三分。他把篮球塞进包里，黑色的单肩包立刻鼓鼓囊囊起来。
“走了，回家。”他说。
02
魏大勋捏着自行车刹车，跟路边停下，白敬亭骑出去老远，才慢慢悠悠反应过来，调转车头跟着停下来，单脚伸直支撑着保持平衡，问他。
“怎么了？”
魏大勋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爸妈要我去读文。”
“……那挺好啊。”白敬亭愣了一下，然后飞快地反应过来，移开视线，应道，“你挺适合读文的。”
魏大勋看着白敬亭，对方今天没有戴眼镜，习惯性地眯着眼，就好像在皱眉一样，半点看不出和平常有什么不同，好像这是一件什么无足轻重的事。
好像根本不懂这意味着什么。
“——开学以后咱俩就不在一个班了，甚至不在一个学校，文科班开在初中部。”魏大勋咽了口唾沫，接着说，“也就是说，以后我不能再看你打球给你递水，不能一块上学放学，不能再一块儿去食堂，不能再一块儿写作业……”
“——纠正一下，是你抄我作业。”
白敬亭语气平平地打断了他的话。
魏大勋刚憋出来那点伤感跟泡沫似的，眨眼间就被白敬亭一句话戳破了，影子都没剩半个。什么人啊，魏大勋心想，却也不敢和白敬亭呛声儿，可怜巴巴地眨眨眼，闷声闷气哦了一声。
白敬亭一蹬脚踏板，窜出去老远，魏大勋火急火燎地赶紧追上去，然后听见前头轻飘飘落下一句问话来。
“——难道你不会来找我吗？”
03
一整个暑假魏大勋都窝在白敬亭家里打游戏，他也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扒拉出一个落了灰的红白机——甚至白敬亭都不记得自己家里还有这玩意儿——插在电视上，拖着白敬亭欢快地打起了魂斗罗。
魏大勋一边打一边念念叨叨，心思最多分了三分之一给游戏，放狼人杀里第一轮就得被大家推出局，根本不是一个好人玩游戏的心态。自己死了一次又一次不说，还连累白敬亭。
白敬亭把手柄往沙发上一摔，对着魏大勋怒目而视。魏大勋一双眼亮晶晶的，可怜巴巴地耷拉着眼角，一面举手投降，一面凑过去把下巴搭在白敬亭肩膀上。
“别生气嘛！我错了我错了，再玩一盘，这回哥哥保证保护好你！”
白敬亭翻了个白眼，想问他保证了多少回了。
不过他偏过头的时候，看见魏大勋侧脸笑出一个好看的梨窝，无辜地眨眨眼看着他，他忽然就不记得自己要说什么了。
靠，白敬亭恼羞成怒地想，魏大勋是谁派来克我的吧。
04
白敬亭推着车走出校门的时候就看见魏大勋丝毫不讲究地一屁股坐在天桥台阶上，面前要再放个搪瓷碗就能直接在乞丐界上岗就业。
“你今天出来怎么这么晚啊？等你好久了。”
魏大勋摇摇晃晃走过来，理直气壮地跳上白敬亭自行车后座。自行车晃了晃，龙头七拐八弯地扭起来。
“老师拖堂——你有病啊！”白敬亭废了好大地劲才控住龙头，下意识骂了一声，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不对，“不是，你车呢？”
魏大勋挠了挠脑袋，“我同桌自行车胎被人扎了，人小姑娘急得快哭了，我就把车借她了。”
白敬亭长腿一跨，在自行车前座上坐稳了，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劲，好像无处发泄也似的，载着魏大勋一个百来斤的大活人，还把车骑的飞快。
“见义勇为，怜香惜玉，所以魏大勋同志，你现在准备让我送你回家？”
风呼啸着略过路旁行道树的枝叶，哗啦啦的声响擦过耳边，夕阳把半边天空烧成番茄浓汤的颜色，魏大勋伸出手虚虚在白敬亭腰上环了一圈，语气说不出的理直气壮。
“那当然啊。”
当然你个大头鬼！
04
“麻烦帮我叫一下魏大勋。”
白敬亭靠在教室门口，拦住一个短发的女生，冲她笑了一下。初中部和高中部的校服是统一的，白敬亭于是就这么大摇大摆地闯进初中部找魏大勋去了。
魏大勋在补作业，攥着一支笔生无可恋地埋头苦干，都快不知今夕何夕了。他抬起头的瞬间和白敬亭的视线撞在一起。他把笔一扔，飞快地跳起来，凳子嘭的一声砸倒在地上。
他一溜烟顺着过道向门口跑去，一路上撞掉了两个笔袋三个水壶，嘴里的道歉声就没停过。他笑嘻嘻地凑到白敬亭面前，把手搭在他肩膀上，问他。
“怎么了，突然来找我？”
“很膨胀啊魏大勋，我没事就不能找你了？”白敬亭笑了一下，两手抱在胸前，倚着墙，偏过头看魏大勋一眼，“下周篮球队和二中打友谊赛，提醒你一下，你会来吧。”
白敬亭用的是是个陈述句，像是猜到了魏大勋不会拒绝，魏大勋看着白敬亭那双灿若晨星的眼睛，也确实没办法拒绝——更何况他本来就是要去看的。
“行，哥哥给你加油去。”
05
拉拉队的漂亮姑娘们露着修长笔挺的大腿，彩旗飘飘，加油声震彻天地，其中白敬亭是校篮球队队长，又生得好看，更是受欢迎，喊他名字的莺歌燕语一路顺着风能飘出百八十米。
白敬亭抻直手臂把球投了出去，用一个漂亮的压哨球和一个漂亮的比分结束了友谊赛。
拉拉队的女生立刻围过来，又是递毛巾又是递水的，白敬亭素来就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浑身僵硬，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好容易拒绝了那些小姑娘的好意，几近绝地求生般地逃出了包围圈。
这时候本来应该有个人牛皮糖也似的粘过来，给他递一瓶拧好瓶盖的矿泉水，然后勾着他的肩膀与有荣焉地疯狂夸他。
——但是没有。
秋天总是晴朗得过了分，没有云的天空变得异常高远，天边有几羽鸽子飞起来又落下去，绵密的树影微微摇晃，投下细碎的光。
白敬亭孤零零站在那里，四下一望。
等他的视线终于找到可以落下的目的地的时候，他看见魏大勋站在观众席下面的某个角落，对面是个有几分眼熟的短发女生。娃娃脸，很好看，符合魏大勋看电视剧时透露的审美取向。
他站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魏大勋终于结束了谈话，踮着脚在人群中四处找他。
白敬亭隐约听到那个人喊了几声小白，但他没有应，也没有上前去，只把毛巾往后颈上一搭，慢吞吞往球场外面走。
后面急急忙忙追来的脚步声，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接着一瓶矿泉水从他颈侧越过去，绕到他面前，他听见魏大勋的声音。
“哎哎哎，刚刚我同桌找我有事，耽误了点时间，你怎么不等我啊！”魏大勋气都没喘匀，嘴巴还不肯停，“——小白你刚刚的表现太精彩了！牛逼啊！为你转身为你爆灯，为你打call日夜不……”
白敬亭没有接那瓶水，转过身沉默地看了魏大勋一眼，他从没有像此刻一样讨厌自己敏锐的观察力，他看见魏大勋衣兜里露出信封的一角，粉红色的。他打断魏大勋的话，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同桌？——上回你借自行车的那个？”
06
白敬亭咬牙切齿地对着圆锥曲线犯愁，细细长长的自动铅笔芯戳在草稿纸上，开始还在画图，画着画着线条走向就不知怎么的变成了三个字。
——魏大勋。
等白敬亭反应过来的时候愣了一下，几近慌张地拿出橡皮擦擦掉，但擦了很久纸上还有深深的印子。就好像喜欢一个人，无论如何都会留下印记，从嘴巴里会露出来，从眼睛里会露出来，从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里会露出来。
从他莫名其妙的赌气里，会露出来。
白敬亭索性欲盖弥彰地又把魏大勋三个字写上去，想了想，又加上“是笨蛋”作为补充。
可是他心里清楚，这样攥着一份不清醒不理智的喜欢，迟迟不肯放手抽身，不肯及时止损的自己，才更像笨蛋吧。
萧瑟的秋风刮过来，冷得人心惊胆战。
07
魏大勋在整整一个礼拜没见到白敬亭之后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翘掉小半节体育课跑到高中部去堵人，终于在某个角落里逮到了白敬亭。
银杏叶好像被泼了染料一样黄了一片，过滤下金色的光线，魏大勋小心翼翼偷偷瞥一眼白敬亭，看见对方面无表情，细碎的阳光像一片羽毛落在他眉睫上。
“小白，你咋啦？”魏大勋咬咬舌尖，咽了口唾沫，问道，“最近放学也不等我一起走，去找你也总是不在，我是不是哪惹你生气了，嗯？”
白敬亭低下头，心里微微一动，他想你没有做错，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啊，这么小心翼翼做什么，明明……是我的错。
魏大勋看他不说话，心里有点急，嗓音不自觉大了些，惊起树上两只鸟，“有什么事你可以和我说嘛，憋在心里生闷气算什么！”
白敬亭忽然短促地笑了一声。
和你说，他怀着一腔孤勇，甚至带点恶意地想，好啊，和你说，和你挑明了我喜欢你，然后我俩到此为止，江湖不见，也算个好结局。
他清了清嗓子，终于开口了。
“你同桌……”
这三个字一出口，魏大勋的脸色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慌张起来，他欲盖弥彰地摆摆手，辩解的话语脱口而出，打断了白敬亭。
“——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白敬亭挑挑眉，心想，合着魏大勋最开始还想瞒着他。
魏大勋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说，“我我我没有想骗你，不告诉你也是有原因的，我以为你不会接受，所以就没告诉你。如果…如果你是真的喜欢她……”
“我？喜欢她？”白敬亭皱着眉，咬着两个人称代词的字眼，重复了一遍。
“你不喜欢她？”魏大勋听出他语气里的疑问来，茫然地眨眨眼，“你要不喜欢她，干嘛因为我没把她的情书给你生气啊？”
白敬亭这才好像恍恍惚惚明白了什么，他盯着魏大勋的眼睛，试探性地问，“情书是写给我的？”
08
魏大勋点了点头，一脸理所当然。
“对啊，你上回去找我，不是碰见我同桌了吗，她那时候就对你一见钟情了，在篮球场的时候就拜托我递情书，还在我耳边天天念叨你怎么这么样，废话，我还不知道我们小白有多好吗！”
魏大勋噼里啪啦说了一堆，终于停了一下，嗓音小下去，还带一点逞强的蛮不讲理，“你要是喜欢她，就叫她再给你写一封，之前的被我扔垃圾桶里了。”
白敬亭抬起头看着魏大勋，事后想起来都觉得这一刻是他活了十七年以来最傻的时候，好半天他才从嗓子里找到自己的声音，他问魏大勋，“可是你把人小姑娘情书扔垃圾桶里干什么？”
魏大勋挠挠后脑，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过了好一会儿，白敬亭才听见一个几乎低到尘埃里的声音，带点委屈，白敬亭抬头去看，发现魏大勋可怜兮兮地耷拉着脑袋，梨窝也看不见了。
“她才喜欢你几天啊，懂不懂先来后到。”
09
魏大勋说完就怂了，垂着眼睛不敢看白敬亭，耳朵却微微竖起来。他察觉到自己心脏跳得极快，像是有人在他心里砰砰砰敲鼓。
白敬亭没有说话。
他凑过去，飞快地亲了魏大勋一下。
那是一个柔软又短暂的吻，柔软得像一片花瓣落在嘴唇上，又短暂得让魏大勋几乎以为是错觉。金色的阳光落到地上，干净澄澈，像一汪漂亮的湖泊。
魏大勋只觉得脑袋轰隆一下炸开了。
魏大勋慌慌张张抬起眼的时候，白敬亭已经退后了几步，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看他。魏大勋你你你你了半天，好像要把一个你字说出朵花来。
“不懂？——不懂算了。”
白敬亭笑了一下，转过身作势就要走，魏大勋急急忙忙追上去，从身后环住白敬亭，把下巴搁在他肩窝上，终于后知后觉明白过来了。他偏过头去看白敬亭侧脸，在日光里映出一个轮廓，熟悉的，好看的，他日思夜想的，终于属于他的。
想亲他。魏大勋心里偷偷摸摸地想。像是征服耶路撒冷的君王，恨不得在每一处楼顶塔尖插上自己的旗帜。
五分钟后，白敬亭终于忍无可忍地拿手推开大金毛犬的脑袋，耳尖烧得红红的，咬牙切齿威胁。
“魏大勋，你再敢亲我一脸口水试试？”
——回应他的是一声响亮的“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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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呜我都三岁啦，我还在为别人的爱情哭泣。
今天朋友把网名改成了橘子汽水，看到这四个字的瞬间我就……渴了。好想喝汽水呀，酸酸甜甜的，恋爱的味道。
少年时期的爱情，怯懦又无所顾忌，青涩而甜蜜，一句我喜欢你好像就可以敌过万马千军。我真喜欢这样甜甜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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